國粹와 西學 : 嚴復, 劉師培와 『 國粹學報』 의 학술적 관계 嚴復, 劉師培和『國粹學報』的學術關係 = 國粹與西學

국문 초록 (Abstract)

本論文主要論述了嚴復與劉師培的學術關係及其對『國粹學報』學術宗旨的影響. 該文認爲1905(乙巳)年初, 國學保存會的成立和『國粹學報』的創刊, 標志着晩淸國粹主義思潮的굴起. 這是中國近現代學術文化史上一件引人注目的大事. 於如何評고其歷史意義及地位問題, 史學界各方見仁見智, 觀點기異, 難有定論. 但對타之所以在晩淸時期出現的歷史起因, 自來却有一種"日本影響說", 也作爲成說, 在國內外史壇廣爲流傳. 最近, 某些學者又相繼隨着這一"日本影響說", 再加深分析其細節, 幷檢討淸季政治·社會等方面因素對國粹派形成所起的作用. 顯然, 這些觀點只是强調了國粹派굴起的外在背景, 未能深入揭示其內在緣由. 因此, 作爲"起源"硏究, 明顯存在着嚴重不足. 尤其是在進行學術思想史的硏究時, 過分偏重外緣的解釋, 所引發的最重大的問題是: 往往不在所得的結論是否準確, 而在于易於忽略學術思想史本身的生命力. 換言之, 外緣論的分析, 無法從淸末學術進展的內在脈絡中解答國粹思潮和『國粹學報』出現的內部淵源, 所以, 除了探究其外在因素外, 還要進而深思的是: 『國粹學報』的學術思想基調, 到底是繼承淸末何種學術思想潮流而形成的? 這個潮流能否構成20世紀初中國學人得以銜接日本國粹主義的內在誘因?
就內因的角度看『國粹學報』學術宗旨, "會通"爲其治學思想的內核. 創刊號所載的『國粹學報發刊辭』表明: 타要繼承的是『莊子·天下篇』, 『荀子·非十二子篇』, 『史記』的六家要旨, 劉氏『七略』, 『漢書·藝文志』, 以及王陽明, 顔習齋, 戴東原, 章實齋, 공定암等人以會通見長的治學舊統. 國粹派學人立足於這個學術傳統的思想基調, 將西學新知納入其會通的範圍內, 從中吸收新的活力, "籍西學證明中學"是他們會通中西學術的主要門路. 可見, 國粹派中西學術觀的根子實際上還是傳統的會通思想. 不僅如此, 當我們將注意力轉移到19世紀末中國學人尙未接觸日本國粹思潮之前的中西學術觀時, 便不難發現"籍西學證明中學"這一思想基調本身也幷非흔陌生的東西, 而是相當耳熟能詳的論調. 假如我們把타和戊戌前後身處中西交匯之際的侯官嚴復的中西學術觀相對照, 則可以肯定其間確實存在一脈相通之處.
甲午以後, 西學泰斗嚴復已深悉西方近代學術文化爲中國求富求强所必需之借鑑, 進而十分强調融匯中西學術的緊迫性, 卽通過西方的學理和價値, 重新發明古代文化中所蘊含的現代意識. 1895年, 嚴氏在「救亡決論」一文裏指出, 學西學的主要用意應爲"旣通西學之後, 以歸求反觀,"以加深對古代學術的理解. 這與「國粹學報發刊辭」所謂"籍西學證明中學"是一致的. 次年, 他在「天演論自序」中, 又基於中西學術文化演變的差異, 乃論證現今治學之道, 貴在借西學的名理公例, 重新"得識古之用", 進而尋조"自强保種"之路. 嚴氏這種觀點最能顯示「國粹學報略例」中的西學之"新理精識足以證明中學者, 皆從闡發"此條之來源. 由此可知, 在19世紀和20世紀的交替期, 嚴復中西學術思想中便已發展出與稍後的國粹派學術觀點大體相近的基調, 正因爲基調相近, 晩淸學人재能據此駕輕就熟地吸引日本國粹主義的文化觀, 從而有『國粹學報』的誕生.
如上所述, 『國粹學報』的學術宗旨是繼承嚴復的中西學術觀而形成的. 那마, 是誰把嚴復的思想輸入到『國粹學報』中去的니? 也就是說, 何人在這兩者的聯結上起了紐帶作用니? 通過對當時有關文獻的廣泛閱讀和仔細探究, 我們發現國學大師劉師培是位非常關鍵的人物. 這一點, 只要對劉氏在『國粹學報』中的學術地位與嚴·劉二先生的學術關係加以分析, 就能得到흔好的證明. 首先, 如全面地統計該報各期所載之劉師培的論著篇數, 則可以比較精確地斷定, 劉文左右着『國粹學報』的學術風格, 尤其是創刊的第一年, 其學術地位更是如此. 劉氏的這些文章又最能反映出『國粹學報』的學術原則. 령外, 在辦報的分工方面, 其內容編輯卽是由劉氏全權決定的. 嚴氏所譯介的西學和其中西學術觀, 則以劉氏這種學術地位與活動爲媒介, 折射到『國粹學報』上. 其次, 劉師培本人, 象當時多數學人一樣, 已深爲嚴氏介紹的西學新知所折服. 嚴氏的西學旣爲劉氏供給了新鮮的學術術語與槪念, 又給他提供了참新的價値尺度. 劉氏將這些新學的內容注入到了舊學的血脈裏. 這一時期, 劉氏學問呈現出"籍西學證明中學", "歸求反觀"的中西會通之學術風格. 而嚴氏譯介的西學正是藉着劉氏的此類治學活動, 得以深入到中國傳統的學術之中的. 應該說, 劉氏的這些成果組成了『國粹學報』學術篇章的主要骨幹.
總而言之, 淸末國粹思潮和『國粹學報』的成立, 絶非是當時學人僅僅受到日本國粹主義等外在因素影響的結果. 甲午以來, 嚴復在中西學術交匯上的貢獻, 不惟構成晩淸學人接受日本國粹主義的一種誘因, 進而亦成爲國粹思潮與『國粹學報』出現的主要內因. 而劉師培以其中西會通見長的學術活動, 在嚴氏與『國粹學報』的聯結上, 扮演了相當關鍵的角色. 就晩淸中西學術交匯發展的全程看, 西學泰斗嚴復與國學大師劉師培的這種一中一西之相補關係是天造一對, 地成一雙的. 更重要的是, 傳統學術的基調-"會通"思想在面臨西學衝擊的新局面之時, 發揮了其固有的生命力, 成爲國粹派和『國粹學報』成立的遠因. 這一點足以說明: 在中西學術交流和中國學術由舊到新的演進過程中, 舊學本身幷不一定是障애, 有時타還是主要的推動力之一.

목차 (Table of Contents)

• Ⅰ. 머리말
• Ⅱ. 『國粹學報』창간종지의 학술적함의
• Ⅲ. 嚴復의 중·서학술관-『國粹學報』학술종지의 연원
• Ⅳ. 劉師培의 중·서학술회통-嚴復과『國粹學報』의 매개
• Ⅴ. 맺음말